Deadfish

重叙七剑——往事

『二』


故事大概就是这样。让我们回到白虎这边。



白虎和海浪较劲，一较就是一下午，眼见天都要黑透了，它才想起回去。



临走时又不甘心地刨了一爪。这下可了不得，从黄灿灿的沙里刨出个白花花、软乎乎的东西。



“我娘哟！这是个啥玩意儿？”白虎把那个团成一坨的东西拎起来。白坨坨奋力蜷缩身体挡住脸，但很快就撑不住的松弛下来。一坨变成一条，一副小白蛇的模样。这俩大眼瞪小眼，场面甚是有趣。



白条条突然长大嘴，似是要来一声龙吼，白虎还警惕地稍稍把它拿远了点，结果小家伙出声却是“吱——”



白虎哈哈大笑，把白条条扔嘴里叼回去了。



“嘿！哥们儿！干干物挤奥呢啊！（看看我捡到了啥）”不见其形先闻其声，没错就是白虎。因为叼着白条条口齿不清。



“你儿子？你在哪儿风流去了？”朱雀接话。



“咕咕咕！字物海边挤奶的嗷娃娃。（滚滚滚！这我海边捡来的小娃娃）”白虎一个急刹没刹住，往朱雀身上撞去。



“砰！”



朱雀被撞倒在地，白虎还在继续前滚翻，它急忙把白条条护在怀里，然后又一头撞在树上，白条条也飞了出去。



青龙习惯性的扬起尾巴接住白条条，轻轻放在地上。



朱雀看到白条条的样貌，又吐槽道，“你可真了不得，你一只脑子有坑的老虎怎么生了条这么好看的蛇？”



不等白虎反驳，极少说话的玄武开口了，“不是蛇。”



听玄武这么一说，青龙也凑上去仔细看看，白条条的背上有一条凸起，看起来不久后就会长出鳍。



“是蛟。看这颜色，应该是雪山的白蛟。怎么跑这儿来了？” 青龙说。



“老白啊，你可真能捡。”朱雀嘲讽道，一边靠近瑟瑟发抖的白条条，用羽毛戳戳它软绵绵的身体。



白虎冲过去拍掉朱雀的翅膀，“去去去！你家有个小凤不知道我的苦！”



“近亲。”玄武突然出声。



“啥？你给俺把话说全乎咯！”白虎着急的和玄武额头抵额头。



“青……龙的……”玄武紧闭双眼，使出全身力气却只憋出三个字。



“老白，就你这个白痴听不懂玄武的话，你该上上文化课了。”



“嘿哟！你个死鸟！”听到朱雀的话，白虎立即松开玄武直冲朱雀去。



“好了，听我说，”青龙用尾巴拦住白虎，心道要是没了尾巴它们四个得乱成什么样，微笑道，“龙与蛟自古是近亲。”



“我怎么没听说过？”白虎开始怀疑虎生了。



朱雀听青龙这样说，窃笑道，“你真傻还是特别傻，孩子都知道的常识啊，《上古神兽实录》看过没有？”



“人写的东西？不看！俺不看！”白虎死命地摇头。



“不……是！”玄武想解释，可心理上的压力让它说不出完整的话。



青龙用尾巴拍拍朱雀的背，说道，“好啦，不闹了。蛟是个种族，长相与龙族相似，被人误解成近亲了。”



“我咋没听说过你有种族？”白虎问。



朱雀一翅膀把白虎扇在地上，“废话，神兽就一个，哪儿来的种族？龙族是龙族，青龙是青龙。”



“但我们四个分别与龙族、虎系、鸟类、龟类相似。这样说起来，我们更像是凑巧生在神物边普通的飞禽走兽而已……”青龙说。



提到神物，气氛有些沉重。青龙赶紧岔开话题，说要送白蛟回家。



白虎不干了，说是它捡来的它要养。但是这里不适合白蛟生长，白蛟一般活在北方，大雪常年覆盖的地方。青龙给白虎解释了好半天它才信。



“朱雀，这次又麻烦你了。”青龙把白蛟递给朱雀。



经几十年前的四凶之变，四神决定至少要留两兽看守仅剩的神物。所以这几十年间，他们搬来四台阁后，从未离开过，只让朱雀时不时出去探探消息，同时阻止想上岛的人。



“不麻烦，不麻烦。我可不像白虎那个笨蛋不会水。”朱雀欢快的说道，一边用爪子抓紧白蛟飞向北方。



白虎气急地朝朱雀离去的方向咆哮，“死鸟！你也不会水！就仗着会飞欺负俺！俺会游泳！俺会！”



“可是你游不远啊，每次聚会都还得让先到的玄武去接你半程。”青龙说道。



“去去去！滚一边儿去！”



“哈哈，你这暴脾气都这么多年了，总得改改啦。”



“这么多年了，俺才不改，不改！不改！”




朱雀这边飞落在一座雪山上，松开爪子把白蛟轻轻放在一片白雪上。白蛟一下就隐在雪中，只留一双闪闪发光的浅蓝色的眼睛。



朱雀盯着它看了片刻，对它说，“你这眼睛，可清澈得很啊。听得懂哥哥说的话吗？”



白蛟用力点点头，又“吱——”的叫了一声。



“那成。”朱雀耷拉下翅膀，让白蛟爬上它的颈
脖，“你看着点路，往左就扯我左边的羽毛，往右就扯右边的，直行就扯中间的，到地儿了就吱一声哈。”



“吱！”



“哈哈哈哈，你真可爱，我家小凤跟我学坏了，都变得不可爱了。”朱雀笑道。



“吱吱！”



“嘿，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？叫白蛟跟叫火凤凰一样怪怪的。”



“吱！”白蛟往朱雀脖子上蹭了蹭。



“吱吱怎么样？”



“吱！”白蛟一口咬在朱雀脖子上，表达自己的不满。这般同刚出生小蛇的力道，连朱雀的羽毛都咬不穿。



朱雀只自顾自的说，“开心吧吱吱？哈哈哈哈！”



不开心！我不开心啊！无奈自己还不会说话，吱吱只能在内心咆哮道。



两兽配合的很默契，没多久就找到了吱吱的家。这里是北方中心的雪山，山上有一条好似凭空出现，又骤然消失的巨大的冻结的瀑布。



吱吱指挥着朱雀往冰瀑布后面绕，按常理应是岩石冰块儿的山峰出现了一个冰洞。吱吱兴奋的叫了几声，示意朱雀放心进去。



刚到达这座雪山时，朱雀作为神兽的明锐感官就已经察觉到了异样。进了这冰洞，它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了。



冰洞挺大，容纳的下两只青龙。里面是蓝晶晶的一片，上方坠着冰凌，下方竟有一汪未冻结的泉水。



朱雀把吱吱放到一块凸起的冰台上，低头看着吱吱，“你就是从这个泉水游到我们那的吧？”



吱吱点点头。



“真厉害！这泉水竟然连通这这么遥远的两地，肯定……不简单吧？”朱雀追问到。



这下吱吱不点头也不叫唤，躲避开朱雀的目光，僵了一会儿又索性趴下一动不动。



“吱吱，这样就不够意思了啊。我好歹把你送回来了，你就不打算跟我分享分享好东西？”朱雀好笑的戳戳装死的吱吱。



吱吱蹭的一下弹起来，往朱雀脑袋上撞，却被朱雀躲开用翅膀接住放了回去。吱吱警惕地盘在冰台上，坚决地摇头。



“唉，你连家里都让我进了，有点儿智商的都能找到哪里有问题。”说着，朱雀朝泉水上方一棵巨大的冰凌看去。



吱吱慌张地晃动身体大叫着想吸引朱雀的注意，却是徒劳。只能眼睁睁看着朱雀向泉水上方飞去。



朱雀凑近观察了那棵大冰凌，发现与别的冰凌不同的是，这里面有些许缝隙，明亮的蓝光由上至下地流淌，汇集在冰凌尖端，最终聚成一滴晶蓝的水珠滴落在泉水中。



“神物……”



朱雀突然严肃起来，嗖的飞到吱吱面前问它，“你可有一起诞生的同伴？”



吱吱看着一直不着调的朱雀转变那么大，僵硬地摇了摇头。



“也是，”朱雀自言自语道，“冰洞里哪分光面暗面，要不是有神物照明，这里根本就没有光。”



吱吱这下可完全蒙圈了。它从有意识起就住在这个冰洞里，什么神物不神物的它一概不知。它只知道，那个大冰凌里有好东西，可不能让人随便夺了去。



“以后别让别人进你的家，你也别乱跑出去。”朱雀语重心长的说，“你是神物所孕育的神兽，我和那仨也是，神物有助神兽的成长和修为的提高。如果神物被消耗殆尽，我们的修为上限都将滞留在神物完全消失的那一刻，懂吗？”



这一下的信息量有点大，吱吱似懂非懂的点了头。



朱雀又抬起翅膀轻轻拍了怕吱吱的头，然后准备离开。吱吱一口咬住朱雀甩起的尾羽，眼睛一下变得水汪汪的。



被扯住的朱雀转过身，轻拍了下吱吱的脑袋，示意它松口，“别哭啊，我知道你自己在这儿很孤单，我要有空就会回来看你的。等你成年了，我就带你走。”



朱雀这样保证了十好几遍，吱吱才不舍的松开嘴。



朱雀回去后与三兽商量了吱吱的事。青龙道，“四台阁的环境正好适合净元树生长，吱吱的神物……暂且叫玄冰髓吧，不知道迁移过来会不会有影响。”



“整这麻烦的！让死鸟带我过去，我陪它！”白虎猛拍朱雀的背。朱雀一脸嫌弃的抖掉它的爪子。



“极寒。”玄武说。



“我这皮糙肉厚的怕啥！”



“哟，白虎你终于听得懂玄武的话啦？”



“嘿哟你个死鸟！我……”



趁白虎脏话还没骂完，青龙一尾巴把白虎抽倒在地，“行了，我去那里看看，白虎玄武留在这看守净元树，朱雀照常出去巡逻，一切小心。”



朱雀扬扬灿烂的羽毛，“放心放心，我已经摸索到如何变成人的模样，出去探查情况也方便安全得多。”



“凭啥你去？这净元树由你看守可比较好。”白虎站起来抖抖身上的泥土，冲着青龙不满的说。



神物与神兽相生相随，神物缺了神兽的守护会逐渐变得普通；神兽缺了神物将无法成长，并且每一秒，它们都在衰退。



“你们三个的神物已毁，一旦受到伤害便很难恢复，消耗的力量也无法补充。虽然神物相通，但净元树果实对你们的作用很小，你们还是呆在这儿比较好。”青龙耐心的解释道。



玄武又是幽幽的来了一个字，“好。”



白虎和朱雀又吵闹起来，青龙走上沙滩准备上路。玄武慢腾腾的跟过来递上几颗净元果，青龙接过道了谢便踏上征程……



好像夸张了些，赶个路而已。